东记银号倒闭案

   

    在营口的近代经济史上，曾发生过多起商号、银号倒闭案件。震惊全国，波及国外，给后世留下了一桩桩惊世奇闻。这些案件中，包括著名的“东盛和倒闭案”、“义字号倒闭案”、“发字号倒闭案”及“东记银号倒闭案”等近十余起之多。本文仅将东记银号破产倒闭前后所发生的一些事件罗致一二，以便让后来人了解我们营口的历史上曾发生过的这一奇闻要案。

    在于胥梦1932年所著的《营口炉银史》一文中，曾对东记银号倒闭案作过详细的描述。在此，我们将其主要内容分二段引入，并和当时对该事件的新闻报道及其它相关史料相互印证，以便对该事件有一个准确而全面的了解。

    《营口炉银史》第34页载：东记银号开办于民国十三年，经理孙辛堂，该号股东为公顺东、宏顺东、合顺东三号合资。因该号东吕氏为山东莱州府籍，故俗称之曰“莱帮”，在营已有数十年历史，颇占有优厚势力。最初发源者为公顺东、系一小本营业，风云际会逐渐扩充，数十年来遂成为埠内之大资本家。共设有公顺东、宏顺东、合顺东、合兴东、辽阳大顺成等号。只因自己未有银炉，金融周转仰给于人，引为缺憾。故于民国十三年，呈请道署，转请省长批准备案，将旧有之东记（原系布洋货批发商）改为银炉。其抱泛爱思想，持广交主义，打破其它银炉之谨守界限，独树门户开放之招徕旗帜，故该号银码之广、交往之泛，为各银炉之冠。由是根深蒂固之莱帮，如猛虎附翼；无声无息之东记如天马行空。蜚声营市，驰名遐迩矣。

    东记银号开业之后，正顺水扬帆、康庄驰马、春风得意、秋月生辉，操居奇计赢之策，获忆则屡中之财，数年间生涯鼎盛，骏业云蒸。至十八年结账之期，竟获利二百余万两，每份分红十二万两，实营口有史以来商家获利分红之新纪录，然亦即最后盛极而衰之天演例也。该号在一帆风顺之时，取黄白如拾芥，故扩张营业，购置轮船，东夥预支，友朋移贷均任情纵放，不稍吝惜。岂知花不常好，月不长圆，首由辽阳分号大顺成在营投机，存空奉票，亏赔巨款。东记营业亦成强弩之末，无复当年之盛，遂于十九年九月间发生挤兑风潮，幸经号中竭力维持，始得勉渡难关。

    在《东北商工名录（营口县）》一书中，曾对东记银号诸财东的个人简历作了介绍：

    吕献臣：现任营口公顺东执事，住该号内。

    吕俊卿：现任营口宏顺东执事，住该号内。

    吕玉山：现任营口合兴东执事，住该号内。

    吕绍棠：字荫南，山东掖县人，乌盆吕家……乃有用之材，为营埠巨商东记银号所罗致，聘为驻沪分号经理。

    孙辛堂：字文成，年五十五岁（1929），辽宁盖平人，实业，住营口东记银号内。

    以下是当时的新闻媒体对东记银号轶事的报道：

    据1918年5月12日《盛京时报》载：〈宏顺东丢失巨款〉本埠西大街宏顺东日前该执事派伙某甲携带钞票五千九百元乘人力车往埠东日本朝鲜银行存款讵至该行门首……。

    1921年5月17日《盛京时报》载：〈东记号行将乔迁〉埠西老爷阁附近巨商东记资本雄厚该号执事孙辛堂……赁妥源成昌旧角……即行迁移。

    1925年9月6日《盛京时报》载：〈总商会选举会董〉总商会因届改选会长之期故于月之三日先行投票选举会董四十名得票最占多数为东记银号孙辛堂二百五十六票……。

    附总商会会董〈履历清摺〉（1925年）：

    会董孙文成：年五十一岁奉天盖平县人营口东记银炉兼发货行经理在本埠经商三十一年。

    会董吕献臣：年四十二岁山东掖县人营口公顺东宁波杂货行经理在本埠经商二十三年。

    会董吕俊卿：年六十四岁山东掖县人营口宏顺东发货行经理在本埠经商四十一年。……。

    1927年10月27日《盛京时报》载：〈银号经营航运业〉本埠巨商东记银号拟在营口设立轮船公司……派员由日本购妥海顺轮船一只船价洋金票拾二万五千元已于廿四日由大连航海来营停泊旗昌码头……。

    1927年11月24日《盛京时报》载：〈开办纱厂之先声〉……闻巨商孙辛堂有鉴于此以奉省不乏产棉之区虽棉质之纫度短则价甚廉纺制粗纱足甚……故拟在营设立一大规模之纺纱厂以期杜此漏刻已筹备现正招募股东云。

    1928年2月8日《盛京时报》载：〈辞职养晦〉本埠西大街东记银号经理孙辛堂长袖善舞久为商界巨子予性尤慈……该号众财东……挽留……。

    1929年4月20日《盛京时报》载：〈尚义可风〉本埠东记银炉财东孙辛堂因市立第三小学级数增多……捐助辽票两万元。

    1930年9月30日《盛京时报》载：〈面庄被抢〉老爷阁北河沿码头东记银号分设面庄于廿五日下午五时闯入胡匪一名……。

    1930年11月26日《盛京时报》载：〈东记银号亏累〉……孙辛堂……。

    《营口炉银史》第35页载：……嗣后又因担保之永德堂倒闭，代偿上海钱庄申银十八万两。相继申客吕荫南又因亏欠款项畏罪潜逃，由是物腐虫生，捉襟见肘，内忧外患纷至沓来。虽有不动之产，难救燃眉之急，于二十年四月间风潮再起，市面动摇，银法毛荒。商会当局鉴于东记号帮关系全市，一经搁浅，牵累不堪，于是派员调查。调查结果，表面虽稍有亏折，实际满足顶抵，人心稳定。经公议决，由五家银炉代为垫码，一百家殷实商号担保，代表全埠众商负责。此外，以该东不动产之一部分，约值大洋六十三万元，由官银号、边业银行两家押借大洋四十万元，并另订维持办法七条，分列如下：

    1、公顺东与东记合并。

    2、宏顺东合顺东两号照前营业，只担负东记前次亏累，后步盈亏脱离关系。

    3、先前执事取消，另指定负责之人（按前执事孙辛堂，另委者为梁幼如）。

    4、营业状况按日列表，送维持家检阅。

    5、营业盈余，两家按股分劈，东股得利归还旧债。

    6、维持期间，东股不准支使钱财，以待旧债还清，旧东始能营业。

    7、东记外存银六百余万两，从此只许减少，不准增加。旧东欠银一百八十三万余两，以房契三十二处交会保存，所得房租，抵补利息，如有不足，归债权担负。除此尚有四百余万两，东记外欠并现存货物等，共值三百五六十万两，为存方得利，抵补欠方出利，下缺五十万两之利息，如东记营业获利归东记承认，否则归债权负担。

    查东记原债额，共欠外炉银六百七十余万两。该号中四家存布洋杂货、油饼粮豆面粉等项，共值炉银一百三十余万两，本街外城共欠该四家炉银二百七十余万两，所有该四号及号东全部房产三十二处及轮船机器等项，经商会按当时值价公估大洋二百六十五万元。统盘抵补，饶有余裕。正拟努力清理，争取早日结束。不意事变勃发，东记事件因此停顿。今年商会当局，鉴于巨大债案，焉容久延。于是又谋清理办法：拟以东记资产向银行抵押大洋二百万元，又拟以全部资产作基金，发行流通券三百万元。几经呈请未蒙批准，一切计划统成画饼。嗣后商会因银法荒毛，拟将去岁估定之产业价值，按去岁大洋作成炉银。（去岁大洋每元换银二两，刻下换银三两六七钱）在东记方面，认为去岁估价即属经公议决，当然有效，不应推翻前案。因其中数目相差甚巨，号东万难承认，而商会方面如不按二两作银，或另行评价，值此市面凋蔽之际，债权方面损失不堪，决难认可。因此至今仍在两方相持之中，虽有商会要人李翰三、胡文波两君奔走调停，折衷办理，但仍无端倪。瞻顾前途，遥遥无期。不知相持到何地步始可解决，实令人心忧也。

    以下仍是新闻媒体对东记倒案的系列报道：

    1931年6月12日《盛京时报》载：〈东记号破绽影响炉银市大荒〉本埠东记号为著名之大钱铺昨年末发生四百万元之大破绽……经商会奔走由财政厅借款不期中途被营口官方使用以致该商号破产所发行之过炉银期票均被拒绝各方面均受重大影响过炉银市场殆呈交易断绝情势此外海昌公司东宁公司等亦均濒于破产。

    1931年6月16日《盛京时报》载：〈东记号将觉活路？七大商代为担保官银号借款弥补〉东记银炉于民国十二年创办资本雄厚嗣因近年投机事业过多又受金融影响及至去岁冬底破绽全露几不可支本年由春以来周转不灵炉银交易大有断绝之势近日满城风雨多有其停办者据可靠人士传述该号如经倒闭未免牵动全市故由厚发合日新昌等七大家一方面为维持该号一方面为维持地方起见代为规书担保业从官银号借妥现款二百万元以资整理而安市面其弥补有方如是略志以闻。

    1931年6月17日《盛京时报》载：〈东记号停闭又讯〉东记银炉近内发生破绽已有歇业停运……已志前报兹又据市面各方传说该号亏累已达金票七十二万余元各巨商每家担任四十万元杯水车薪无济于是目下难免停闭以解公顺东合顺东义号亦有连带之势是否顺实容志再志。

    1931年6月23日《盛京时报》载：〈东记问题续志〉东记银号今次搁浅种种情形属载前报惟经多次之周折始得税捐高局长出面维持竟得达到东记复业之境其维持办法系由银炉五家担任二百万两再由众商号百家担任二百万两仍由银炉五家共同派人在商会内经理东记支票高局长派稽查员二名监视支票之出入现在二月间共收东记支票一百卅七万余两据商界详查东记及其联号公顺宏顺等资产本埠外城共值五六百万之巨是以高局长迫令众商维持绝无危险云。

    1931年7月4日《盛京时报》载：〈东记可复活？由沪股东补还巨款使能重新整理业务〉东记号银炉以作投机事业亏累过巨几至搁浅纷传不一屡至本报兹经调查确实该号所亏银两凡一百三十几万内经上海吕姓股东等二名各支五十万两刻经补迁已有着落下亏不落数十万两而已兹拟重新整顿办法以信用丧失停止炉银行业专办客商支票汇兑事项孙辛堂经理声明出号又兼七大家巨商维持以全市面交易绝不至有停闭情形该号种种变故风传至是乃告一段落云。

    1931年7月5日《盛京时报》载：〈东记支票付清〉东记银号流通市面之支票计四百廿余万两已由银炉五家共同分担换讫矣该号附营油房等亦已八价出饼照常营业以致市面平稳惟今次偌大险象数日间风平浪静化险为夷实由于税捐高局长是以皆颂高局长维持有方云。

    1931年8月30日《盛京时报》载：〈维持东记竟成画饼〉东记银号今春搁浅官商一再筹议谋维持办法未得吉果嗣经税捐高局长以强硬态度迫五家银炉代佃东记（炉银四百万两）等情屡志报端但五家银炉每家代佃入十万两虽有东记财东全部财产作抵按时价估计有过之无不及唯属不动产各银炉因之周转迟滞东记消减一切善后由其吉号公顺东清理至东记合须所遭不幸闻系兴懋东执事郭棣华暗作投机事前收八大宗现货继则挤对东记于是银毛必荒伊即乘机将现货放出转移间发大财源不期东记被挤牵动全市银钱亦无若何变动郭某之阴谋未唐徒使营埠衰落可谋商毛赋云。

    1932年7月14日《盛京时报》载：〈东记银号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