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庄”轮撞沉渡船案

    这是发生在清宣统三年五月二十三日（1911年6月19日）位于营口辽河水面上的一起船舶肇事案。当事双方为英商太古洋行的“牛庄”轮和华人载客舢板。案情是这样：当时舢板载客9人，船夫1人，在辽河口西海关码头方向由北向南行驶。是时，英商“牛庄”轮由东向西驶往口外。据称，该船在未发汽笛示警的情况下将舢板拦腰撞断，人员落水。经抢救，5人生还，5人淹毙。但事后，英方不承认未鸣笛示警，也不承认淹毙5人。至使案件欠拖不决。为使今天的人们了解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这段往事，特将双方的主要辩词公布出来。首先请看，由奉天省提法司转给锦新营口道的有关营口警察厅对事件调查的公函：

    移咨事案据营口地方检查厅呈称宣统三年五月二十四日准营口厅警务公所转据河巡分驻所巡官杨士杰称五月二十三日下午六钟见西海关码头舢板一只由河北载客南渡行至河中适英国牛庄轮船由东往西出口该舢板横驶而过因轮船行走极快接近舢板轮船未放汽管示号通知致该舢板躲避不及被轮船串腰轧成两截乘客及舢板夫一并落水当经督率长警放船救起乘客四人轮船放下救命圈亦救起一人其余乘客并舢板夫孙利宏等五人淹毙打捞尸身无获乘客随带钱物漂没无存请旨勘前来当派委员陈东作前往查勘该舢板撞破情形沿河两岸住户停船僉称牛庄轮船接近舢板未放汽管致该舢板串腰轧成两截乘客舢板夫等十人一并落水救起五名淹毙五命现在张成山等尸身迄未捞获撞破舢板同救命圈捞放分巡所内勘毕绘图提讯救起之张洪昌等与河巡队所报相符饬令开具失单估值附卷……据此除呈督宪备案并咨交涉司查照暨批示外相应移咨贵道请烦查照向英领事严重交涉以重民命须至咨者右咨锦新营口道。

    下面是驻营英国领事馆代转英商太古洋行对事件的申辩书：

    <营口厅警务长公所警务长为呈复事窃奉宪台札开为札饬事>

本年六月初二日准驻营英国领事乐  照开案准本月初一日来文以英国牛庄轮船撞坏舢板一案内称该舢板尚有五人淹毙等因准此查此案本领事前已接据英商太古洋行禀称据牛庄轮船船主称于西历六月十九号午后该船出口行至中国铁路公司码头对面屡次放汽时有一扯篷舢板小船行至轮船头下忽然旋转致被该轮碰撞该船即急打回车并扔下救命圈等物至晚七点钟时始闻该舢板淹毙三四人惟该舢板被撞之时只见仅载五人均经他小船救获该轮是晚即回该处停泊一夜并捡拾所扔之救命圈至次日始行开驶此为该轮船船主大福同观见证实是该舢板自不小心径向船头旋转撞伤等情据此查该轮船所称如果属实并不违背航路规章……据实呈复宪台鉴核俯赐批示祗遵实为公便须至呈者右呈钦命二品顶戴锦新营兵备道宪周。

    通过以上二文，我们对案情已有大致的了解。“牛庄”轮是否有意撞沉华人舢板还无法断定。但在那个丧权辱国的年代，英、日等西方列强的舰船在中国水域横冲直撞，造成国人生命财产重大损失的事件却屡见不鲜。单是发生在营口辽河水面的案件就有数起。

    关于此次案件的后续发展，我们也不必过多探究。但值得一提的是，在案件后续处理的函件中，有一份牵涉到光绪元年的一桩旧案，也很值得我们回顾与探讨。在此也不妨把它公布一下，供广大读者参阅：

    ……光绪元年间英商怡和行澳顺轮船行至撩木洋面碰沉福星轮船溺毙搭客人等一案经江海关道与贵英国驻沪领事麦华陀公平商议断定职官每人给银三百两搭客人等每名给银一百两完案。

宣统三年五月

    关于“福星”轮，《山东航运史》中介绍：1873年，招商局“福星”轮首航烟台，为山东沿海中国轮船载客之始。从当年起，招商局主要配备“永清”、“福星”两轮船行驶上海至烟台、天津、牛庄线。

    有关“澳顺”撞沉“福星”轮一案，其它资料也有记载，我们一并写出：

    据《上海沿海运输志（大事记）》载：光绪元年（1875年）二月二十八日（4月4日）招商局福星轮载有7270石漕米和绸缎、布疋等物以及百余名乘客，在烟台以南黑水洋海面，被从营口开赴上海的英商怡和洋行澳顺轮撞沉，死难60余人。

    据《中国近代重大海滩》载：清光绪元年（1875年）二月廿七日（4月3日）“福星”轮在山东烟台南黑水洋被英籍“澳顺”轮撞沉，死65人（其中大部分是官员），光绪皇帝为此御批：“极须彻底查究，责令赔偿。”